访谈深圳图书馆原馆长吴晞先生手记

按:全文共2万多字,《数字图书馆论坛》2013年第十二期刊出。

1979年第一期的《图书馆学通讯》(《中国图书馆学报》的前身),曾刊载了一篇后任文化部图书馆司司长杜克先生的《我国图书馆网建设初探》。文中列举了美国俄亥俄州有600多个分馆和90多辆汽车图书馆,“平均2500人一个分馆”,作者同时提出,“但在我国,我认为却不能走由大型图书馆广泛建立分馆这条道路。”

时隔三十多年,再看这篇文章,我感觉它并非已故前辈的妄言或者缺少高瞻远瞩的视野,而是当时百废待兴的中国之真实反映。在全球化和信息化的背景下,在我国国力整体增强的支撑下,中国的图书馆界近年来成绩斐然。成绩的背后,是众多图书馆人的不懈努力。

深圳图书馆原馆长吴晞先生即为其中有代表性的一位。他在任深圳图书馆馆长14年间,将深圳图书馆由一个新兴城市的小馆变成了“图书馆之城”宏大规划的龙头馆。 目前,深圳“图书馆之城”已拥有600多家图书馆和200台城市街区24小时自助图书馆,这在改革开放之初的中国是很难想像的。

吴馆长是图书馆技术应用的有力推动者。无论是RFID还是自助图书馆,深圳图书馆都走在全国的前列。RFID在全国应用越来越广泛的同时,自助图书馆却得到了业界同行的一些争议。作为自助图书馆项目的第一负责人和专利发明人,即使自助图书馆在深圳的使用情况甚好,吴馆长也仍能理解这些不同的观点,更不赞成在全国盲目地推广。

吴馆长认为深图较多的技术开发和应用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与深图的文化和历史积淀较弱有关。这位有着很高人文素养的管理者和学者,将自己的人文情怀用在了服务上,除了以技术应用促服务,同时还在全国率先提出了“开放、平等、免费”的理念,“服务立馆,技术强馆”。

在开放的服务理念中,他也在思考诸多业内焦点事件后的“民粹主义”思潮。图书馆不能刻意去迎合普通大众,某些看似创新的服务实则为办馆方针的错位及对文明遗产和知识传承的漠视和无知。

他特别强调不能忽视图书馆的教育职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公共图书馆宣言》中指出:“公共图书馆为个人和社会群体进行终身教育、自主决策、文化发展提供了基本条件”。他认为我们还没有完全发挥出开启民智的作用。在教育职能中,阅读推广是重中之重。

作为中国图书馆学会阅读推广委员会主任,他认为图书馆是社会阅读的主体,阅读推广工作要引导缺乏阅读意愿的人,训练不善于阅读的人,帮助有阅读困难的人,提供所有人阅读的便利。“目前还没有任何社会机构在阅读这一功能上可以取代图书馆”。

吴馆长热衷于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研究。他认为理论的研究推动了我国图书馆多年来飞速的发展。他发起创立了“公共图书馆研究院”和创办了《公共图书馆》学术期刊,这也符合他以“研究先行”为圭臬的一贯思路。

他同时认为我国理论的研究和事业的发展是西化的影响使然,不能忽视外来思想的作用。无论是技术的应用还是理念的更新,我们需要向国外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杜克先生的这篇文章刊出时,正值吴馆长刚刚进入北京大学求学,那一代大学生意气风发,以天下为己任,竭力摆脱荒诞的宿命,不再如西西弗斯回身走向巨石,用一己之力去抗争已知的悲剧命运。他们见证和参与了中国图书馆的发展,他们对于中国图书馆的贡献担得起这个社会和时代给予的期冀和信任。

他因为身体原因,于2012年辞去了馆长一职,虽退离管理岗位,却也难做“无怀氏”和“葛天氏”之民,并不得闲。他还要接着完成手头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课题,履行几个职位的责任。心系图书馆是他不变的情怀。

美国《新闻周刊》(Newsweek)纸质版谢幕

美国《新闻周刊》(Newsweek)出版了80年历史上的最后一期纸本刊,用黑白色的曼哈顿大楼做封面,用“#lastprintissue”做封面主题词,这个有着微博时代特有意义的“#”昭示着她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心情,主编Tina Brown在12月23日将最后一期封面发在twitter上,用了“Bitter sweet! Wish us luck!”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粗看了一下Retweet人的评论留言,基本上用哀伤和祝福来表达他们的心情。虽然我不看《新闻周刊》,但是我能够理解这种心情。我现在每个月还要花200元左右买杂志,虽然看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是总割舍不下这种习惯。

不知道此次《新闻周刊》的转型结果会怎样,我觉得情形不容乐观,纸质版上百万的订户(它吸引了远比数字版多的广告客户)是否能够转到数字版,虽然价格便宜了很多。现在数字版月订阅价格为2.99美元(之前的定价为4.99,和纸质版一期的价格差不多),甚至比纸质版一期的价格还要便宜不少。

期刊的全面转型是一种无奈的选择,表面上“Bitter sweet!”,实际上是苦中求乐。一位推友在评论封面上的“#lastprintissue”时说,因为有一个“#”,这就像用最后一口气指认出凶手为谁(”like using your final breath to ID the killer”)。

革 命者总是痛苦的,但也许那些还在看热闹的纸质媒体人在多年后拿出小手枪朝屏幕打出四个大字”悔不当初”。希望《新闻周刊》这样的先行者一路走好。


最后一期纸质版封三的数字版广告


死亡不可怕,就怕回忆那些韶华。

附我固定买的杂志:

1 Lens视觉(有全文APP,还在改版,但部分网站上有电子版,我最爱的中文杂志,因为它有不可替代性)
2 南都周刊(有全文APP)
3 华夏地理
4 孤独星球(有全文APP)
5 读书
6 万象
7 炎黄春秋
8 第一财经周刊(有全文APP)
9 看电影
10 看电影午夜场

还有不定期买的杂志若干以及iPad上的若干免费杂志

南宁好书店:书巢

在南宁时,还去了一家名叫书巢的书店,与光线书店一样,这也是以咖啡等饮品为辅助的书吧。它位于航洋国际城北广场,在南宁属于非常繁华的商业区。走进去,却有着有周边喧闹气氛不一样的宁静感受。一排高达五米左右的大书架最有特点,售卖的书不少。

注:照片用X100拍摄

最近的书与碟

1、最近看陈远写的《消逝的燕京》,里面谈到司徒雷登的助手傅泾波说,司徒雷登最大的心愿就是“把燕京大学办成一所中国化的大学,一所生根于中国、为中国服务、有中国人管理和支持的大学,而不是沿袭传统教会大学的模式”。《别了,司徒雷登》,别了,中国的教育。

红学家周汝昌讲了两个当年他在燕京大学上学的两个老师的例子:

当时我们西语系最有名的老师是教授莎士比亚的英国老师谢狄克,在日本人封锁燕园的那天,他最后的那一课没能讲完,后来他到了美国康奈尔大学做教授。燕大复校以后,他从美国回来,说:我还要讲一课莎士比亚。

我把写完的作业折叠好,交给包贵思老师。有一天包贵思上课,临下课的时候,包贵思叫住我:“周汝昌,你周三到我家来吃顿饭。”到了我如约赶到那天,我一进门,还没有落座,包贵思把我那份卷子拿出来给我看,上面写的是英文的评语:这份卷子所评的值不是一个分数,而是教员的一鞠躬。我感到诚惶诚恐:“我哪里敢当?”包贵思说:“不,你这个paper当得起我的话。”

2 看《第一财经周刊》采访导演高群书,他说“老六卖《读库》时搭着卖一本《传家》,年底可能能卖到4800万码洋。我惊了,这种成功让人舒服。”我也是码洋的贡献者之一。

3 最近买了一些DVD,主要是想买娄烨的《花》和彭浩翔的《春娇与志明》,搭着买了一些台湾老电影的修复版。看完《花》,不得不想人是由爱而性还是由性而爱,继而爱、性与婚姻是一个哪门子的关系。看过这么一个说法,也许能够解释:爱情实际上是一种习惯,在性欲得到回报的过程中从性欲转化而来。“花”是这样吗?很多人会说这个“花”真贱,我想这里面男人可能占绝大多数吧。曾经救过佛洛伊德的玛丽 波拿巴就自己的性冷淡向弗洛伊德咨询,后者发出了著名的感叹:我研究女性心理30年,到现在也不知道,女人到底最想要什么。

孟京辉和廖一梅的《恋爱的犀牛》中明明的一句台词可能能够解释“花”的贱:“我偏不,我偏不听你的话,我偏要理他,只要他还能让我爱他,只要他不离开我,只要我还能忍受,他爱怎么折磨我就怎么折磨我,他可以欺骗我,可以贬低我,可以侮辱我,可以把我吊在空中,可以让我俯首贴耳,可以让我四肢着地,只要他有本事让我爱他”。

顺便说一下,带三个表在微博里说:

话剧《恋爱的犀牛》上演了一千场,创造了中国话剧史上的一个小记录。编剧廖一梅说,当初是因为她写给田壮壮的电影剧本被电影局枪毙了,失望之余随便写了《恋爱的犀牛》。这是我听到的自从中国电影有了审查制度以来唯一一件是因为这个操蛋制度带来的好事。

《春娇与志明》的DVD绝对值得一看,因为有一个小时的删减片段,感觉像又看了一遍电影。有些遗憾的是,评论音轨没有字幕,听他们在里面乐呵呵的聊天,真是捉急。

4 奥运会结束了,我竟然一分钟都没有看过,包括网上的视频。准备下载bbc的720p的开闭幕式看看。这个暑假很充实,充实地推掉了五个可能的外地出差,竟然没有出过北京。

篱苑图书馆——一个看得见风景的公益图书馆

北京怀柔的交界河村,一个大多数人没有听说过的地方。如果我们从京承高速的15号出口来到怀柔,可以去很多好玩的地方,比如慕田峪长城;比如我常去的三岔村野长城,看过何伟写的《寻路中国》的朋友对此地不会陌生;比如去山吧吃虹鳟鱼。

如果想去山吧大快朵颐的话,那么顺着X004路就可以,吃完后,再往里走一段路就是神堂峪景区,游客大多就在此地停留了,周围大大小小的农家院和饭馆也就此告一个段落。还想向前看看的话,交界河村已经不远了。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篱苑图书馆,——清华大学建筑学院的教授李晓东先生设计的一个公益图书馆。这个图书馆的特点不仅在于公益或者远在偏远的山区,而且还有它那独具匠心的建筑设计。

这个离北京城近百公里的图书馆更像是一个艺术作品,依山傍水,钢架结构,全玻璃外窗,建筑的四周以几万根的柴火棒环绕,既可以透光,也避免强光的暴晒。内部宽大的空间和错落有致的台阶设计更是让人赏心悦目。

我无法言说刚进入图书馆的感受,反正大家都拿起相机嘁里喀嚓地乱拍一气。感谢管理员张大姐,一直陪着我们两个小时。

关于篱苑图书馆,有几点说明:

1 目前归交界河村委会管理。
2 还未正式开馆,乐观的估计也要在五一以后。
3 目测大约四五千册藏书,主题多样,但基本上以文史哲为主,通俗读物不少。希望来参观的朋友带一些书补藏。
4 图书还未分类,如果暑期之前未有义工帮助,我希望能够为其做点工作。关于如何分类,也请朋友们给些指点(不要在中图法、杜威或者国际十进制分类法甚至裘开明的汉和分类法中较劲了)。
5 该馆还有一些待完善的地方,比如未通电通水。


篱苑图书馆的外景

侄儿兴奋地跳了起来

篱苑图书馆内景

篱苑图书馆一角

同行的许博士向管理员张大姐献计献策,两手都要抓,还要硬

许博士是研究阅读和出版的,但最让我佩服的是她当年是北大山鹰社的主将,攀过6000多米雪山的。

我看着侄儿长大,如果想找寻我当年的影纸,看看他就可以了。


红配绿

此君情报学专业毕业,现在是奸商,即使在书堆里,还是奸商的德行。

假装都是读书人

其实就是读书人

读书的收获不仅在于读什么书,还在于读书的环境和红袖添香的氛围。

来张勾魂的

一个好的图书馆设计一定要有看得见风景的房间,在这一点上,它做到了。

旧作祝中华书局百年荣耀:梁启超与中华书局

按:昨天(2012年3月22日)是中华书局百年诞辰日,想起自己对中华书局这个百年老店还有一些情分。2004年,我曾经和张洁老师合写了一篇《梁启超与中华书局》的文章(当年为了写这篇文章,看了几十本关于梁启超的书),发表在《光明日报》。重贴出本篇文章,向百岁的中华书局道一声:生日快乐!

梁启超与中华书局

近年来,众多近代文学研究者愈来愈着力于近代出版史研究,代表者如陈思和、陈平原等先生。这些学者对于出版史的研究是和近代知识分子研究或其他学术研究相结合的,目的在于通过出版史中透出的信息揭示近代知识分子的人文关怀和价值取向。近代出版界中,中华书局可谓翘楚,众多文坛名宿的鸿篇巨著由此流播社会、传于后世。在这些名宿中,有人更是选择中华书局作为自己泣血之作的终身托付之所,两者之间的信任和默契构筑了中国文化史上一道独有的、感人的风景。近代著名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梁启超就是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一位。

在近代中国,以言论极大地影响全国,开辟舆论阵地者,首推梁启超。梁漱溟曾说梁启超一度将整个思想界造成了他的天下。梁启超一生致力于政治变革、思想启蒙及文化救国,投笔为枪是其最有力的武器,其著作可谓等身计。因此,对于这些凝聚他毕生心血的书稿,选择合意的出版局显得十分重要。中华书局作为近代中国重要的出版机构之一,从成立之日起,便与梁启超建立了密切的合作关系,成为梁启超一生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梁启超选择中华书局,主要源于对于中华书局所出图书质量的看重,他曾对中华书局所出《四部备要》赞赏有加,称为“旷古所无”。另一方面,是因为中华书局在作者群中信誉极好,恪守信用,从不拖欠,甚至可以提前借支稿酬。梁启超与中华书局渊源很深,除作者身份外,他是中华书局早期编辑所的成员之一,还曾于1916年当选为中华书局第六届董事。梁启超一生著述集粹于《饮冰室合集》,这部在近代中国产生了深远影响的图书和刊物就是由中华书局出版发行的。解放前,中华书局共出版过梁启超的集本三次。1916年9月,《饮冰室全集》第一次出版,全集侧重于政论、书牍类文字。梁启超于6月手定,共四十册。至11月再版。翌年,又出缩本《饮冰室全集》,分订四十八册;1926年12月,《饮冰室文集》乙丑(1925)重编本出版,聚珍仿宋版排印,线装八十册。分为五集,第一集为戊戌以前所作,第二集居东瀛时作,第三集归国后至欧战前作,第四集欧战和议以迄最近作,第五集为题跋诗词曲小说诗话等,内容较以往几家出版社出版的文集都丰富,但也还有些重要著作如《墨子学案》、《墨经校释》、《中国历史研究法》、《清代学术概论》等未曾收入;1929年梁启超去世后,由其家属和亲友委托林宰平重新编辑。1936年1月《饮冰室合集》开始出版,林宰平编。计文集十六册,四十五卷,专集二十四册,一百零三卷,共四十册,一百四十八卷,七百七十余万字,4月份出齐。此次不同于以前梁启超所著集本,大都只收录政论、散文,文集附有诗词、题跋、寿序、祭文、墓志等;专集附门人笔记若干种。比较系统全面地编订了梁启超一生的著述。正如《饮冰室合集·例言》所说 “借可窥见作者思想之发展及三十年来政局及学术界转变之迹”。是目前能见到的收录最丰富、质量最好的一部梁启超著作的结集。比1926年出版的《饮冰室文集》多出一百五十篇、专集六十三种。其后陆续发行单行本三十余种。1989年,中华书局根据这个版本影印,装帧成32开精装12册行世。

20年内连续三次整理出版《饮冰室集》已属少见,更为难能可贵的是编辑们的认真与细致,系统概括了梁启超一生的主要思想著作,这比之树碑立传更有价值,梁启超也因此传文于后世,中华书局可谓居功至伟。值得一提的是,1916年,为争夺《饮冰室全集》的出版权,中华书局曾与商务印书馆口角相争,足以见出中华书局对于梁启超这部著作的重视。此年六七月间,中华书局在报上刊登发售《饮冰室全集》的预约广告,在此同时,商务印书馆发售预约“梁任公先生编定《饮冰室从著》”48册的广告也刊载发布。为了表明自身对梁启超文集的出版拥有权,也为了暗示商务勿得搅局,中华书局采取了杀鸡儆猴的策略。当时适有普新书局刊行《梁任公文萃》一书,所收文章半辑自梁启超所办《大中华》杂志及《庸言》报。中华书局乃登报声明 对《庸言》及《大中华》拥有版权,将控告任何编选梁著的出版者。

商务印书馆并未为之所动,继续积极争取梁启超文集的出版权。他们得知,梁启超与中华书局就自办刊物《大中华》有契约,梁可以自己编纂文集,而梁启超因《庸言》报而借中华书局3000元,在还款之前,版权归中华书局所有。为了抢得出版权,商务印书馆多次上门与梁启超商谈,愿通过律师交涉,代偿梁启超向中华书局所借3000元以赎回《庸言》报权,或将《庸言》归于商务。中华书局当然不能坐视。1916年9月,书局负责人陆费逵为此特访张元济于商务印书馆,出示了《大中华》与《庸言》与梁启超所订的契约。陆费逵说“《大中华》文字,任公自刻文集,可以编入之说,契约上并未载明。当时系口头声说,王仰先含糊应允,将来总可商量,此时在法律上不能有效。为尊重彼此版权起见,最好彼此商托。商务必须采用《大中华》文字,须有相当办法。可作为中华特别允许。”而张元济则认为商务印书馆并没有侵犯中华书局版权的意思,梁启超自行编辑,与中华书局无关。当月24日,张元济紧急造访梁启超,梁启超出示了与中华书局所订的《饮冰室全集》合同,并称中华书局已经复信允许其自编文集及采用《大中华》文字。于是张元济请梁启超在中华契约上声明,系自行编纂,交商务印书馆发行,中华书局丝毫不得有所侵犯。梁启超同意照办。两人又谈到《庸言》报的事情,张元济认为如果赎回,商务印书馆愿为其交款。梁启超则认为不必,并称该报对于商务印书馆未必有用。最终的结果,中华书局的《饮冰室全集》和商务印书馆的《饮冰室从著》在9月同时出版。

除《饮冰室集》外,中华书局在其他方面也与梁启超建立了密切的合作关系。中华书局是梁启超自办刊物《大中华》的出版局,此外,中华书局发起的时局小丛书计划,也由梁启超主编。中华书局的启事里述其缘起说 现在时局变化不测,其影响于吾国者甚大,不惟政治财政与有关系,即实业及社会上种种事情亦无一不视时局为进退也。梁任公先生有见于此,特与同志分纂此书,冀令我国上下瞭然与世界事情各国状况,诚今日最要之书也。现已陆续脱稿,四个月内出全。(《中华书局启事》《大中华》第一卷第一期)。除了《大中华》,梁启超还参与了中华书局印行的《改造》月刊的创刊工作,旨在“群性与个性之交融,思想及经济社会之改造,并介绍世界有影响之学说,发扬我国固有之文明”,成为传播新文化主要刊物之一。在创刊第一号上,梁启超亲笔题写发刊词。

梁启超的影响之所以经久不衰,一方面来自“笔锋常带情感”、富有磁力的文章,另一方面则得力于中华书局这一出版媒介。学者和出版者的唇齿相依造就了利益双赢,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联手促成了更多的流芳百世的佳句杰作,大大地推进了近代中国政治民主化的进程。

如何避免学术不端:一本《学术研究、写作与参考文献著录》

这两天,在看一本《学术研究、写作与参考文献著录》(Academic Reasearch, Writing & Referenceing,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2011.8),作者是英国人Mary Deane,译者多名。本书的封面有这么几行字,肯定是中国出版方加的:

避免陷入剽窃们的指南
赴英留学生工具书
学术研究报告、毕业论文撰写必读参考书

最近韩寒和方舟子之战基本上接近尾声了。我的观点是方舟子是在用非法的手段去做合法的事情,我不耻于这种行为。虽然这次韩方之战方舟子失分不少,但他在以前学术打假方面还是贡献多多。对于学术不端,有些人是故意,有些人可能是无意,所以这本《学术研究、写作与参考文献著录》还是值得编辑和学术研究者一读的。

我摘录了四种情形供大家参考:


剽窃行为的形式


引用没有标注内容来源的网站的问题


引用维基百科的问题


引述文献的问题

借花献佛,与君共勉。

Page One书店北京开市

今天新加坡Page One书店将在国贸开业,据报道英文书将占65%以上。

在书店慢慢成为博物馆的时代,能够在国贸开一家书店,除了不怕死的牛A精神还真想不出什么可描述的词儿来。

看看Page One的官网,发现它只覆盖了10个城市,5个在中国,分别是香港、台北、深圳、杭州和北京。我去过香港时代广场的Page One,在二楼书店为标签的香港书市,能够在繁华的大商场,我也只看到他们一家,连厚实的三联和商务都做不到。但是这么多年来,二楼书店倒下不少,Page One却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如果说有什么核心竞争力,只能用书店中的奢侈品来解释了。

Page One能够存活近三十年(1983年创立),除了敢开在寸土寸金的商业区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记得的标签,它既没有像巴黎的莎士比亚书店这样的地标特征,也没有像女性、同性恋、宠物等主题书店特征,更没有那些书痴们钟爱的二手绝版书店特征,而且价格绝对是没有任何优势,那些穷酸酸、骚唧唧的读书人真喜欢坐上五星商场的电梯去装饰地像爱马仕店面的书店去看书、买书吗?

我想不通,如果真要找一个理由,可能就是它真是把书店当成免费的博物馆来做慈善了,副业是卖书。


图有其表摄于香港Page One书店

 

 

 

我当过偷书贼

我前几天在书社会做过一个调查:你偷过、窃过、撕过、剪过图书馆或者书店里的书吗?目前的结果如下:

参与的人没有我想象的多,Nalsi留言说看不太懂我的选项,但我还是要主观地认为很多人是有过此种行为的,因为我也是其中一份子。

读书的成绩不好,也许其中一个原因是我很喜欢看乱七八糟的东西,上小学和中学的时候,我经常看父亲的单位里的报纸,2X年前,北京发生了那个事件,过了没有多长时间,我就发现《光明日报》(印象中是,也许有误)用了100天,为前一年的那部红透中国的专题片《河@殇》(CCTV播出)挑了100个错误,那针针见血的评论让我一时摸不着头脑,……,也许鲁迅说的“痛打落水狗”就是这个姿态吧。

这种情形给了我一个好奇,那就是我特别想看看《河@殇》的全部解说词,可是在那种情形下,是很难实现的。接着批判《河@殇》的专著陆陆续续出来了,几年后我有一次在山东的某小型图书馆就发现了这么一本,印象中还不薄。让我特别高兴的是,这本书竟然有《河@殇》的全部解说词作为附录,我现在觉得这就是标准的“打着红旗反红旗”。我当时的第一意识就是要将这本书占为己有,现在已经忘记了如何谋划这个计划及诸多计划的不可实现可能,最终的结果是我将解说词用小刀给切下,偷偷带出了图书馆。

这个不道德的战利品让我兴奋了一小阵子,虽然现在它已不知何处,但这段记忆却无法在我的脑海中抹去。也许是因为上帝希望我救赎自己,所以让我后来做了图书馆员。

顺便说一下,几年前,我逛北大周末书市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本《河@殇论》(文化艺术出版社,1988年9月),定价2.45元,我用了6元买下。

P.S.现在孔子的塑像出现在我爱北@京@敏@感@词,我忽然想起了这个专题片及关于它的图书在我身上的印记。

电子书阅读器@《今日阅读》

一个多月前,我接受了《今日阅读》杂志的邀约,就电子书阅读器回答了一些问题,据说杂志已经出版,我还没有收到,以下是我的回答:

《今日阅读》:目前国内市场上的电子书似乎主要指电子书阅读器这样一个手持阅读终端,而国际市场上,以Kindle为代表的电子书概念,是“版权内容-交易平台-阅读器终端”的综合指代。那么,究竟什么是电子书呢?

顾晓光:用英文来理解可能更直接一些,eBook,也就是数字化的图书,它需要用专门的电子终端设备来阅读。目前我们把以Kindle为代表的eReader / eBook Reader也称为电子书,但更为规范的说法应该是电子书阅读器。《新闻出版总署关于发展电子书产业的意见》中将电子书定义为“将文字、图片、声音、影像等信息内容数字化的出版物”。但同时,该意见又将电子书具体所指为“植入或下载数字化文字、图片、声音、影像等信息内容的集存储介质和显示终端于一体的手持阅读器”。一个“容”、一个“器”,都可以称为电子书。

《今日阅读》:电子书阅读器其实在十多年前就诞生了,业界认为1998年推出的“火箭电子书”(Rocket eBook)是市场上第一部电子书阅读器。但是电子书阅读器在这十多年的发展中并没有取得很大的反响,人们还是习惯阅读纸质书籍,或者在电脑上、MP3、手机等设备上阅读电子书。为什么近两年,电子书阅读器开始在市场上高歌猛进了呢?

顾晓光:1 家用电脑等阅读终端的普及使更多的人习惯于电子书的阅读;2 人们获取信息的方式也随着互联网的普及慢慢改变;3 eInk技术成为电子书阅读器在这几年发力的一个硬件条件;4 亚马逊Kindle阅读器的商业模式创造并引领了一个较好的产业环境。

《今日阅读》:目前全球电子书阅读器群雄逐鹿,国外著名品牌有亚马逊Kindle系列、SONY电子书阅读器家族、富士通FLEPia电子书阅读器、巴诺书店的nook、iRex公司DR800SG、三星电子的SNE-50K、明基的nReader K60等,国内也有汉王公司高调推出的N510、N516、N517、N518、D20、D21、F21等多个产品,专做PDF阅读器软件的福昕软件的Foxit eSlick,方正公司的“文房”(WeFound)以及中国移动推出的“G3阅读器”等,此外,包括包括惠普、戴尔、联想、华为、长城、长虹、华硕、清华同方、纽曼、华旗等在内的近100 个品牌都推出自己的电子阅读器产品。这么多的商家进入电子阅读器的市场,那么它的商业模式和产业链是怎样的呢?

顾晓光: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国内外阅读器厂商的定位各有不同。Kindle目前的成功得益于它很好地解决了电子图书从出版到流通的一系列环节,而这种模式得益于亚马逊公司在书业多年的积累和美国良好的版权制度保护。没有这样的积累和制度支撑,这种商业模式很难成功。我国虽然有很多家厂商在做阅读器,但大多是以销售阅读器这个硬件设备为主,所以国内的产品价格较高,几乎做不到相关的增值收入。今年盛大推出的Bambook阅读器意在打破这个格局,因为他们拥有大量的版权资源,但销售的前景不好说,至少我不抱有乐观的态度。

《今日阅读》:电子书阅读器的产业生态如此复杂,竞争又如此激烈,您认为,哪一点是电子书阅读器成功的关键呢?

顾晓光:毫无疑问,抓住数字出版的源头才是关键,而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如何能够拿到“资源”以及如何能够平衡相关权益方的分配,这两个方面互为因果。

《今日阅读》:我们国内的电子书阅读器具体生态如何,与国外相比有哪些不同或者差距?

顾晓光:刚才说到了国内厂商大多是以销售阅读器这个硬件设备为主。需要补充的是,我国的阅读器以礼品市场作为主打,有点像文化消费的奢侈品。关于与国外相比的差距,我还是引用一下官方的说法吧:“电子书原创内容不足、编校质量低劣、相关标准缺失、版权保护手段滞后、市场竞争无序、产业监管缺位、专业技术人才缺乏等一系列制约电子书产业发展的问题亟待解决”,——引自《新闻出版总署关于发展电子书产业的意见》。

《今日阅读》:现在有一部分人对电子书阅读器的前景并不大看好,他们认为市场上有很多替代产品,如手机阅读在中国市场已经成为很普遍的现象,还有MP3、PSP、手提电脑等,都可以进行电子阅读。特别是在苹果公司推出平板电脑Ipad之后,更是对电子书阅读器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您怎样看待电子书阅读器与这些替代品之间的较量?

顾晓光:如同电子书阅读器被广泛地称为电子书一样,现在业内一般称拥有eInk或者与之相似技术制造的阅读器才是电子书阅读器,基本是一个仅用来读书的设备。我并不这么认为,我的理解是至少满足以下几个条件都可以成为电子书阅读器:1 便携;2 有一定的资源作为支撑;3 有相关的文档标准和版权保护作为基础;4 电子屏幕的尺寸不能过小,一般不能小于5寸屏幕,因为这直接影响到传统阅读延续下来的感受。

虽然iPad为平板电脑,但它也是一个阅读器,它满足我以上所说的所有条件。iPad只是不那么纯粹,对于读书人来说,最大的罪恶就是告诉你还有很多比阅读文字更有意思的事情。

专门的电子书阅读器与iPad有竞争关系,但更多地是共同促进电子书产业的发展,毕竟它还属于一个新兴的产业。另外,专门的电子书阅读器和iPad的群体有一定的差别,不能说相互之间是替代关系。从目前看,专门的电子书阅读器还属于蓝海,属于阅读的洁癖人群。

《今日阅读》:目前从电子书阅读器的定价上看,国外的价格从199美金到799美金不等,这个层次的价格对消费者不算低。国内也是如此,平均价格在2000元左右,方正更是为“文房”准备了一个要价4800元的豪华套餐,难以为广大消费者接受。方正公司解释说“文房”的定位是那些 “衣食无忧、有车有房、热爱读书的高端时尚人士”。您认为电子阅读器的目标群体应该是什么,多少价格合适呢?

顾晓光:国内的市场定位还是礼品,由于eInk技术的垄断和产能的限制,价格还是较高;由于eInk技术的欠缺,很难做到普及。我认为它还是属于文化消费的奢侈品。
我认为它是10本书的价格比较合适,目前Kindle3最低价格为139美元,大约就是美国10本书的价格。在中国来说,不能超过500元。

《今日阅读》:去年“两会”上,有人大代表为使用电子书算了一笔账:九年义务教育取消书本费,政府9年给一个学生的书本费补贴约为1600元,与电子书阅读器价格相当。如果政府用这一补贴推广电子书进校园,有望解决学生书包过重难题,减少课本纸张消耗,推动电子教材业发展,以及优质教学资源的普及共享。您怎么看电子书在校园的发展?

顾晓光:美国已经有校园进行推广,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我认为这个行动应该缓行。目前,eInk技术的阅读器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环境有很多待完善和难以解决的地方,可以说并不是一个成熟的产品,政府不应该将其作为教育市场的实验品。

《今日阅读》:早在2007年Kindle阅读器刚推出时,来自美国新泽西州的Sparta公共图书馆就采购了两台Kindle阅读器进行出借服务,成为美国第一个开展Kindle阅读器出借的图书馆。Sparta公共图书馆为了让读者更方便地看到自己想看的电子书,直接允许读者在借出的Kindle阅读器上利用图书馆的账号免费下载(实际上是代替图书馆采购人员进行购买)Amazon网站上的一本书。在国内,也有一些图书馆进行尝试,国家图书馆、上海图书馆等都已经推出手持阅读器的借阅服务。您认为电子书阅读器在图书馆的适用性怎样?

顾晓光:图书馆应该做的更多。阅读器作为一个阅读的新兴终端,为用户提供了不一样的阅读感受,它是传统阅读的延伸。图书馆作为人类终生学习的课堂,尽可能地为读者提供新技术下的服务模式,并引导公众认识阅读器,对于阅读器厂商的产品改善和这个产业的发展都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今日阅读》:电子书阅读器的大力发展也引起了图书馆的变革。2009年9月4日,《波士顿环球报》发表了一篇报道,名为《没有书的图书馆》。它说的是美国马萨诸塞州的库欣高级中学(Cushing Academy)的图书馆准备将其藏书全数捐出,取而代之的是图书馆订购的13个数据库、65台Kindle阅读器、三台大屏幕彩电以及售价达1.2万美元的咖啡机。您怎样评价这件事,在您看来电子书阅读器会带给图书馆什么样的影响?

顾晓光:不同类型的图书馆有着不同的功能需求和责任,这个中学图书馆这样做,虽有大跃进嫌疑,但不妨把它当成数字时代吃螃蟹的人。没有那么多风险带来的后果,去勇敢地尝试是值得赞赏的。如果美国的国会图书馆这样来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另外提一个与之类似的情况,做个比较。美国宾州爵硕大学(Drexel University) Hagerty图书馆是美国首批学术期刊采集和收藏数字化的高校之一,从1998年开始,基于用户的调查,他们就转变了采访方针,几乎只购买电子资源的学术期刊,印本期刊越来越少,成为数字化馆藏的一个成功案例。
从目前看,阅读器对图书馆的影响不大。如果说有影响,应该是互联网对图书馆的影响有多大,而阅读器只是网络大树下的一个新枝而已。

《今日阅读》:对电子阅读器的特点和发展状况进行了这么多分析,最后请您预测一下电子书阅读器的未来。

顾晓光:还是那句老话: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未来阅读器的发展离不开技术的进步以及随之带来的用户阅读习惯的改变。这一天要多快有多快,对比一下音乐之于MP3就可以了。目前看eInk技术单一读书的功能及相关的缺点,很难做到大众,甚至它可能就是一个短暂的过渡品,像SONY公司的MD对于音乐播放器一样。